「聿、聿、聿!」一陣急促的叫喚從外面傳來,緊接著是一聲門與牆壁碰撞的巨響,噪音製造機風風火火的跑到穆聿翎身邊運作,「妳什麼時候才要去那個什麼偏遠的小村啊?」看到她擺在身前鼓得圓圓的背包程昀眼睛一亮,「準備好了?」
「嗯,明天早上就出發。」看著一旁眼神發亮的程昀,她微微一笑。
「妳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這可是第一次呢。」心情全寫在臉上的程昀,此時的笑容連太陽都顯得遜色。
「嗯。」將背包放到床邊,穆聿翎將被子拉到身上,坐在床上靠著枕頭。
「妳怎麼一點都不期待的樣子?」見對方只是平淡的回應著,程昀不滿的垮下臉。
「這次是去執行任務,又不是去玩。」
「我說妳,對外面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
「好奇心留給你,責任心留給我,這樣可以嗎?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換坐為躺,蓋上被子阻隔程昀所說的話。
「……大爺我的興致全都被妳打壞了,算了,我要去睡了,晚安!」說完便轉身蹦蹦跳跳的來開穆聿翎的房間,轉陣到隔壁房睡覺去了。
「聿這傢伙……」回到自己房間後仍然在碎碎唸的程昀將身體拋到柔軟的床墊上,之後躺成大字形盯著雪白的天花板,「老是把自己關在家裡,不是訓練就是喝茶、看書。這樣的日子真是一點樂趣都沒有,虧她能每天重複過這麼久。」翻了個身抱住一旁的枕頭,將頭埋進枕頭裡悶住自己。
「我只是希望她活得更有趣一點嘛……竟然一點都不領情……也沒怎麼跟人接觸,孤僻成這樣,唉~不曉得這傢伙以後嫁得出去嗎?」跟著她來到日向家之後,她的生活日復一日並沒有任何太大的改變。唯一能讓她的情緒產生起伏的只有關於她父母的事情,但是自從那件事以後連關於父母的事情她也一點都不關心了。
就像是捨棄掉感情一樣……
程昀不想要穆聿翎活得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是加入公會、執行任務除妖,一切都只是因為日向家希望她繼承家業當上陰陽師,才讓她找到自己還能做的事情,卻並不是因為她喜歡。雖然程昀也是整天圍著她轉,但那是他為自己所做的選擇,是他喜歡做、願意做的。穆聿翎不一樣啊,只是為了別人的期望而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
想讓穆聿翎找到一件可以讓她活得更有意義的事情,至少讓她找回感情的依藉,人是有靈氣的,有靈氣就有感情。失去了感情,人就像沒有靈魂一樣,只是行屍走肉。可是,到底要怎樣才可以讓她拾回人最重要的感情呢?程昀就這樣爲所效忠的主人思考著,直至入睡。
「嗯,明天早上就出發。」看著一旁眼神發亮的程昀,她微微一笑。
「妳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這可是第一次呢。」心情全寫在臉上的程昀,此時的笑容連太陽都顯得遜色。
「嗯。」將背包放到床邊,穆聿翎將被子拉到身上,坐在床上靠著枕頭。
「妳怎麼一點都不期待的樣子?」見對方只是平淡的回應著,程昀不滿的垮下臉。
「這次是去執行任務,又不是去玩。」
「我說妳,對外面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
「好奇心留給你,責任心留給我,這樣可以嗎?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換坐為躺,蓋上被子阻隔程昀所說的話。
「……大爺我的興致全都被妳打壞了,算了,我要去睡了,晚安!」說完便轉身蹦蹦跳跳的來開穆聿翎的房間,轉陣到隔壁房睡覺去了。
「聿這傢伙……」回到自己房間後仍然在碎碎唸的程昀將身體拋到柔軟的床墊上,之後躺成大字形盯著雪白的天花板,「老是把自己關在家裡,不是訓練就是喝茶、看書。這樣的日子真是一點樂趣都沒有,虧她能每天重複過這麼久。」翻了個身抱住一旁的枕頭,將頭埋進枕頭裡悶住自己。
「我只是希望她活得更有趣一點嘛……竟然一點都不領情……也沒怎麼跟人接觸,孤僻成這樣,唉~不曉得這傢伙以後嫁得出去嗎?」跟著她來到日向家之後,她的生活日復一日並沒有任何太大的改變。唯一能讓她的情緒產生起伏的只有關於她父母的事情,但是自從那件事以後連關於父母的事情她也一點都不關心了。
就像是捨棄掉感情一樣……
程昀不想要穆聿翎活得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是加入公會、執行任務除妖,一切都只是因為日向家希望她繼承家業當上陰陽師,才讓她找到自己還能做的事情,卻並不是因為她喜歡。雖然程昀也是整天圍著她轉,但那是他為自己所做的選擇,是他喜歡做、願意做的。穆聿翎不一樣啊,只是為了別人的期望而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
想讓穆聿翎找到一件可以讓她活得更有意義的事情,至少讓她找回感情的依藉,人是有靈氣的,有靈氣就有感情。失去了感情,人就像沒有靈魂一樣,只是行屍走肉。可是,到底要怎樣才可以讓她拾回人最重要的感情呢?程昀就這樣爲所效忠的主人思考著,直至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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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在雪地中,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的穆聿翎將熱氣呼在手中尋求一絲溫度。白茫茫的一片雪使她無法輕易的辨別方向,加上她原本就是一個路痴,不要說順利執行任務,連能不能順利到達村子都是個問題。看看頭頂上的太陽,已經是中午。必須要加緊腳步才行,若是入夜還沒進村子,外面溫度一旦再下降數度,到時候連生命都有危險。
「聿,妳還好嗎?」化為原形的程昀在穆聿翎身邊走著,擁有一身毛皮跟厚脂肪的他不怕寒冷,但是只有一層薄皮膚跟幾件衣服外加一件大衣的她就不一樣了。眼見她的行走速度越來越慢,程昀不禁開始擔心能不能順利到達目的地。
「沒事。」簡短回應著,抱緊自己的身軀,穆聿翎有些無法適應逐漸下降的溫度。現在還沒有下雪,據說村子正不停的下著暴風雪,連村子都還沒接近的他們若是碰到暴風雪將更加難以行動。感覺越來越沉重的身體,有些心急的她無奈的拔起陷進雪裡的腳。
突然,程昀停下腳步,用身軀撞了撞一旁的穆聿翎,「……前面有人。」
一直低頭看著一地白雪的穆聿翎一聽便抬頭看向前方,就在不遠處的枯樹旁蹲著一個人,旁邊還站著一個。「我們過去。」加快腳下的步伐,趕到枯樹前時,站著的人警戒的看著他們。但在發現來人也是式神之後便放下警戒,然後一臉擔憂的看向窩在樹邊的少女。
「……請問?」看著縮在枯樹旁的人,穆聿翎開口想詢問對方是誰。
「妳是公會的人?」少女抬起頭對上穆聿翎,透露出詢問的眼神。
「嗯,我是穆聿翎。」指向另一邊的白虎,「他是我的式神,程昀。」簡單的介紹自己後便向對方伸出手。
「瀨戶紗羅。」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抬手搔搔頭,頓了一下之後才將手交給穆聿翎。
「妳知道村子怎麼走嗎?」一把拉起對方,穆聿翎微笑的詢問。
「嗯。」
「主人只是走累了。」站在紗羅旁邊的長髮男子順勢補上一句,「我是式神,杳。」
「杳先生你好,不知是否請你們帶我們一起走嗎?我們有點找不到方向……」不好意思的說著自身的情況,穆聿翎禮貌的請求協助。
「好。」爽快答應後,紗羅拍拍身上的殘雪後,便毫不猶豫地往穆聿翎來時的方向走去。
「……反方向了?」看著紗羅沒有猶疑的走去,才意識到自己走到反方向的兩人,對看一眼後喪氣的跟著走了。
不知道經過多長時間,走在前方的沙羅突然轉身看向後方的穆聿翎,「迷路了。」
「诶?」
沒有預料到此種情況的穆聿翎跟程昀看向一旁的杳,只見對方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下更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已經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的一行人看向頭頂上的太陽,深深嘆一口氣之後隨便尋一個方向又繼續走。不久就開始下起雪來,風勢也漸漸變大。暴風雪襲向迷路的一行人,更加無法分辨方向的他們,只能漫無目的地不停走著。
「附近的雪有些鬆動,小心。」
杳才這麼一說完,穆聿翎馬上腳底一鬆陷入雪中,程昀見她一下子消失在眼前,急得大喊一聲。頭頂被雪掩蓋的她在雪中想要抓住什麼可以著力的東西,使勁的亂抓但抓到的只是雪。耳邊透過雪傳來呼喊聲,空氣漸漸被剝奪殆盡,快要斷卻思考能力的她突然抓到一隻溫熱的手,對方感覺到她抓住了便一把將她拉了上去。
「穆聿翎?」重新獲得空氣的穆聿翎猛然咳嗽著,身旁首先傳來的是紗羅焦急的聲音。
「喂!聿!」然後是程昀的聲音。
「小聿?」接著傳來的是……嗯?
張開雙眼看清眼前的人,有著一頭金髮、一雙碧眼的男人在面前,穆聿翎握著的正是對方的手,「希爾森先生?」
「別加先生了,妳還好吧?」伸手拍掉穆聿翎身上的雪,伊凡斯關心的詢問。
「嗯,沒事。」
「你知道村子的路嗎?」見穆聿翎沒事,紗羅向伊凡斯問起重點問題。
「你們迷路了嗎?一起走吧,我知道路。啊、叫我伊凡斯或希爾就好了。」
聽伊凡斯說知道路線眾人鬆了一口氣,跟著他不知道又拐過幾棵枯木,走沒多久就在不遠處看見村子了。穆聿翎跟紗羅互相看一眼,心想居然在這麼近的地方迷路。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心裡踏實了許多,在還沒進村子前就看到村口站著一位青年,走近之後才發現是認識的人。
「水川!」率先打招呼的是伊凡斯,剛接近對方就一手搭到人家肩上還親暱的喊著對方。
「喂,放開主上!」此舉動馬上引來一旁利津的抗議。
「水川。」穆聿翎跟著上前向神情有些困擾的水川打聲招呼,然後一行人就這樣進了村子。
進入村民所提供的住所,裡面已經有幾位夥伴提前到達了。
「小聿!」聽見呼喚,穆聿翎轉頭尋找聲音來源,不遠處的地方看見怜奈邊揮手邊向自己跑過來,她張手接住對方的擁抱,溫暖的笑了。
「是聿翎啊,外面很冷吧。」負責關上門,夏吾霍說著。
「都喝些熱茶吧,翎小姐,給。」端出熱茶的是夏實,將熱茶分給剛進來的幾個人後,她又從一旁拿出一些飯糰,「餓的人吃一點吧。」
「你們在外面有碰見雪怪嗎?」喝著熱茶的眾人看向一旁抱著抱枕提問題的少女。
「類花也在呀。」禮貌性的打聲招呼,穆聿翎繼續啜口茶。
「所以有沒有碰見呀?」抱著抱枕跑過來,類花急促的問著。
「啊、茶快沒有了。」夏實拿起茶壺搖搖,苦惱的說,「但飯糰也快沒有了……」
「我來負責泡茶。」一旁的水川放下茶杯接過茶壺就去泡茶了,夏實也進去廚房做新飯糰。
「沒有、沒有,外面只有一整片白雪,類花小姐很想看雪怪?」咬著飯糰的伊凡斯說。
「是村子裡的小孩說雪怪會攻擊村子,我才問你們的。」類花搖搖頭說。
「星斗在外面散步不知道會不會遇見……」怜奈捧著熱茶思索著。
「外面那麼冷還去外面……」拿著熱茶,吾霍打了一哆嗦。
「弄清楚情況了嗎?」開口的是紗羅。
「村長說等人到齊後會來說明情況。」說完類花又抱著抱枕跑回暖爐旁邊。
「小聿要吃一點嗎?」將咬到一半的飯糰拿到穆聿翎面前,伊凡斯笑著說。
「不了……」說著穆聿翎也到暖爐邊取暖去了。
太陽西下,忙碌好些時間的水川跟夏實端出一鍋熱湯跟一些食物,同時間村長也來到這間村民提供給他們暫時居住的屋子。他們邀請村長一同用餐,但村長推拒說已經吃過了。眾人坐下來之後,夏實給村長盛一碗熱湯遞過去讓他能夠除卻身體的寒冷。
大家都就位之後,邊吃邊聽村長說明相關事項。
「西山的雪女發怒了。」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最後將視線投回村長身上等待下文。
「近期村子一帶暴風雪不停,有許多村民受困在雪中無法回村,村子也不停地受到雪妖的侵襲,這一切都是因為西山的雪女發怒了。懇請各位陰陽師們幫助村子脫離這樣的困境,拜託了!」說著村長起身向著眾人深深一鞠躬。
「村長請不要這樣,替村子解決問題是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我們會盡力的。」伊凡斯說著趕緊請村長坐回位置上。
「請問村長對此事件有沒有什麼線索呢?」水川放下手中的湯匙問。
「這個……」
「村長、村長,小野撿到了這個東西。」一個小孩邊叫喊著邊跑進屋子,然後跑到村長身邊將東西放到他的手中。握住手中小野交給他的東西,那是一片形狀接近菱形但邊角卻並不規則的塊狀物體。感覺到什麼似的村長臉色一變將東西交到一旁的夏實手中。
「這個、就是這個!這肯定是雪女的東西,雖然僅僅是個碎片,不過一定是因為這個東西,雪女才會發怒而引起這場暴風雪。」
一旁的夏實接過東西後臉色也變化了,穆聿翎走上前一看,「這看起來像是鏡子。」伸手拿起碎片,一些零散的片段浮現在她的腦海中,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相視而笑。但是卻有一種悲傷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明明畫面是如此的和諧美好。
「嗚……」啜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穆聿翎看向一旁站著的兩人,夏實跟怜奈哭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好悲傷的感覺……」擦拭掉眼角的淚,夏實深吸一口氣說。
「我也感覺到了……」接著一旁的怜奈也跟著說,她並沒有拿過碎片,照這點看來只要接近碎片就能感受到。
唯一沒哭的穆聿翎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應該是屬於雪女的東西,我想這應該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必須將所有的部分收集起來還給她。」
「也就是說她因為找不到這鏡子引起這場暴風雪?」一旁的類花提出疑問。
「是碎片。」在一旁沒出聲的紗羅默默地提醒。
「總覺得村子的人好無辜呀……」伊凡斯搔搔頭說。
「你是在哪裡找到的?」紗羅問起一旁的孩子。
「村口附近。」
「現在最快的方法就是分頭去尋找,趕快停止這場暴風雪,解救受困的村民。」水川思考過後說道。
「村長、村長大人,請您救救我先生吧!我先生、阿介他……他不聽我勸跑出村外撿柴火,到現在還沒回來……」又一個婦人哭著衝進屋子裡找村長,村長忙著安慰她。其他人見她十分緊張焦急的樣子,也明白阻止這場暴風雪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村長、村長!雪怪們又開始襲擊村子了!」一名壯年人跑到門口大喊一聲又隨即離去。
「分開兩隊人行動吧,一隊人出村去找碎片,一隊人留下來對付那些雪怪。」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來,一旁的水川提出建議。
「我留下,還有誰要留在村子裡?」伊凡斯舉起手說。
「我……留下。」怜奈跟著舉起手。
「我也留下……」一直沒開口的吾霍此時附和。
「我要出村。」穆聿翎斬釘截鐵的說。
「其他人有要留下的嗎?」見沒有人再說話,水川詢問著,沒有人再說話。
「那村內就交給伊凡斯你們負責了,其他人都出發吧。」拿起角落的棍子,水川就要踏出屋子。
「等等,現在還是夜晚,出去太危險了。而且氣溫也很低,容易失溫。」吾霍說道。
「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出發去找碎片,現在先將村口的雪怪趕走。」穆聿翎思考過後提出方案,話才說完便奪門而出。
其他人也跟著出外討伐襲擊村子的雪怪,才出屋子就看到穆聿翎倒在雪地中,滿臉都是雪。接著雪球連環攻就向眾人襲來,被砸得一身雪的他們拿出必殺的架式衝上前跟雪怪搏鬥。水川掄起棍子就猛打、伊凡斯則是拿起一旁的板凳丟向雪怪,穆聿翎依然倒在雪中沒有起來。其他人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消滅雪怪,沒有多久雪怪就知難而退,不知道是被打退還是被他們的氣勢給嚇跑的,等雪怪全部跑光之後穆聿翎才從雪中掙扎爬起來。
打完雪怪神清氣爽的眾人回屋將晚飯吃完,飯後就上床養精蓄銳好面對隔天的疲勞。隔天一早最先起來的是穆聿翎、夏實跟水川,穆聿翎先是到外頭盯著村口的狀況,另外兩人則是去準備眾人的早餐。在村口附近隨便找一個木墩坐下,她思考著等下出村要往哪個方向去找。
一陣溫熱碰觸穆聿翎的臉龐,向旁一看是伊凡斯拿著一杯冒著煙、飄著香味的牛奶頂著她的臉。伸手接過牛奶之後緩緩喝著,對方跟著她也坐在木墩上跟她靠在一起。
「要小心吶,小聿。」伊凡斯靠著她這麼說著。
「嗯。」
「剛才還以為妳自己一個人先跑到村外去了呢。」伊凡斯笑說著。
「為什麼這麼認為?」拿著冒著煙的牛奶,穆聿翎看著村口。
「總覺得妳是個很逞強的人吶。」
穆聿翎聽著伊凡斯的話,深表疑惑的看向對方的臉。
「因為妳昨天很快就說了要去村外呢。」說完站起身拉起穆聿翎,「進去吧,水川他們的早餐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嗯。」
躲在門口的程昀遠遠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一邊的利津看到之後走過去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了句:「喂,偷窺?真是特殊的愛好啊。」
「什麼偷窺!我只是關心!」揮開對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程昀反駁說。
「嘖嘖,偷窺就偷窺,還敢狡辯……」利津轉身準備要離開,順口道:「主上做的飯可是很好吃的,吃不到可別怪本大爺。」
「才不會讓你獨吞!吃就吃!」
兩隻式神一邊鬥嘴一邊往餐桌走去,穆聿翎跟伊凡斯走進屋子的時候他們已經坐在餐桌邊上狼吞虎嚥。其他人也已經起床梳洗完畢,吃完早餐之後兩隊人就分開行動。伊凡斯、夏吾霍、怜奈負責留下守村,其他人到村外找齊碎片。早上村長前來告知他們,找到的碎片就丟進西山旁的鏡湖裡就算是還給雪女了,本來還愁該怎麼找到雪女的眾人頓時愁雲消散。
到達村口,村外組的人馬各自選擇一個方向,分離前夏實往每個人手中都塞了一包飯糰,要彼此各自小心之後便分開了。緩緩一步一步踩在雪地裡的穆聿翎嘴裡呼著熱氣眼看著煙在眼前消散,要找到雪女的碎片並不是用肉眼就能找到的。何況四處都是雪,碎片也可能已經被掩埋,必須要感知碎片上所殘留的雪女氣息判辨位置。這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因為沒有人接觸過雪女,無法得知雪女的氣息是什麼樣的,在大地之中尋找未知的氣息太過困難。幸好村子的小野在村口撿到碎片,眾人就能以此憑藉尋找相似的氣息。
在一片雪白中不知道行走多久了,穆聿翎並沒有感知到跟碎片相似的氣息,倒是感覺到有一些氣息在騷動著。本來不以為意的繼續前進,一段時間之後才突然發現那些氣息是圍著他們從遠處接近。發現被包圍的他們面面相覷之後裝作沒有發現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在那些氣息離他們半徑不到三公尺的時候,對方終於向他們發動攻勢。
雪球從四面八方襲來,保持獸形的程昀即刻化為人形拉過穆聿翎將她護在懷中,用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火光,然後轉一大圈用火化掉雪怪的第一波攻擊。但雪怪沒有給他們休息的空閒,馬上下一波攻擊再度襲來,靠程昀的火只能夠抵擋下攻擊,無法阻絕攻擊。
在程昀的保護下穆聿翎用雙手挖開腳底的雪,挖到雙手都凍傷好不容易才看見大地,將雙手貼在地面上她閉眼用心感受著木的氣息,「木之神,請借予吾能量。」睜開眼,雙手慢慢離開地面,從她碰觸過的地面生長出木,成功借用木的能量之後,她握住木用意念支配木頭的生長,讓它成長為筆直的箭矢。將箭矢折斷握於手中搭至弓上,穆聿翎拉滿弓在箭矢上灌注靈力,瞄準三公尺遠的雪怪,射出!
箭矢穿過雪怪的身體,雪怪從中箭的地方向外分化變成一堆殘雪。見射出的一箭成功解決雪怪,欣喜之餘穆聿翎收集箭矢然後不斷的拉滿弓、射擊,等到最後一批雪怪消失於箭下,她的靈力也差不多用盡。筋疲力盡的她坐倒在地面上休息,等待靈力慢慢回復。
「聿,還好嗎?」蹲下身來查看穆聿翎的狀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程昀關心的詢問。
「沒事……只是還沒找到碎片就已經沒有靈力了……」握住程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她慢慢吐出一口氣。
「感知由我來做,妳好好休息。」再度回歸獸形,程昀將穆聿翎叼至自己的背上,繼續緩步在雪地裡行走。
「謝謝你,昀……」趴在程昀溫暖的身上,穆聿翎有些昏昏欲睡。
「妳可別睡,睡著我就把妳丟在這裡不管了!」
「好,我不會睡的,不能讓你把我丟在這裡。」輕輕笑著,穆聿翎知道一旦程昀著急就會像這樣言語恐嚇別人,連平常會用的口頭禪都忘記要用了。
拿出夏實事先準備好的飯糰,一口一口的咬著,穆聿翎感覺力量漸漸的恢復,食物真的有療癒的力量。
「聿,前面!」感知到氣息的程昀背著穆聿翎跑到碎片所在的位置,但那個地方只有一片的白雪。
「在下面呢……」穆聿翎看著眼前的一片白雪說著。
「我挖開。」說著程昀就開始扒雪,扒出一個洞來,大概在深一米半左右的地方找到碎片。
從程昀的身上爬下來,靈力恢復得差不多的穆聿翎從洞裡撿起那一片碎片。當她撿起的那一剎那間,存在於那個碎片中的記憶向她湧去。男子拿著一朵美麗的粉色花朵交到女子手中,女子輕柔的微笑著。男子擁抱著帶著幸福微笑的女子,夕陽照到他們的臉上,襯得女子的臉頰更加紅潤。男女相處幸福的畫面不斷湧現,但在她心底蔓延的卻是無盡的痛苦。
突然腦中所有的甜蜜畫面像是鏡子一般破碎,女子的臉龐上掛滿淚痕,一雙手不斷的撫摸的已經毫無生氣的男子臉龐。嘴裡訴說的話語從無盡的懷念變成無端的罵聲,所有的痛苦都在女子的面容上表現,一旁的人不斷的想要安慰女子,但女子的內心完全拒絕他們的安慰,只是相信眼前的人並沒有真正離去。
好痛苦……胸口悶悶的、隱隱的疼痛在撕咬著心口,這樣的感覺穆聿翎完全沒有感受過。一手握著碎片另一手抓緊胸口,她張著嘴雙膝跪地彎著腰將頭敲在雪地上,疼痛讓她無法抑止住傷害自己的行為。儘管用頭撞雪並不會痛,但一旁的程昀見狀趕緊將她頂到一旁的雪裡。將碎片抱在胸口,穆聿翎躺在雪地上翻來覆去,嘴裡不斷喊著,「疼……」
「聿、聿?妳怎麼了?」
焦急的詢問著,程昀看見她緊抓著碎片,便趕緊將她手中的碎片叼走丟開。
「聿?」
手中不再握著碎片的穆聿翎停止一切的行為,只是靜靜的平躺在雪地中,之後才緩緩的坐起身看向一旁滿臉擔心的程昀。
「我沒事……」像是安慰對方似的吐出這句話。
一道淚痕悄悄劃過穆聿翎的臉頰,看到這個畫面的程昀驚訝得看著對方。自從那以後她就說過不會再輕易哭泣了,在那以後程昀也真的再也沒有看見她哭過,但是現在她竟然哭了……?
「妳……」
急忙擦掉臉上的淚,穆聿翎再度撿起碎片。
「等等!」
「沒關係,已經沒事了。」
拿著手中的碎片面對程昀擺出笑臉,見穆聿翎沒有再發生剛才那樣的異狀他也就沒有再阻止。
「走吧,去鏡湖。」
跟程昀一起到達鏡湖,穆聿翎將碎片丟進湖中,眼看著碎片沉入湖底。剛才不斷侵襲她的,就是雪女的記憶跟感情嗎?愣愣看著已經看不到碎片的湖面,她的心思停留在那些雪女的記憶。揪心的疼痛還殘留在她的知覺末梢,感情就是一種如此令人痛苦的東西。她一直這麼認為,雪女的鏡子碎片讓她更加堅信著。也許她不會再去碰觸隱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就讓那些記憶一直塵封吧。
「回去村子吧。」
他們一起回到村子裡,途中暴風雪漸漸消停。當他們到達村口時看見其他人一副又要出村的樣子,公會的夥伴早就已經回到村子,正著急於要不要去尋找他們。不久後,暴風雪完全停歇。雖然不知道是誰打破了雪女的鏡子,但是事情終於是圓滿落幕。
一群人向村子內的人道別之後,各自回到自己的歸處。
「聿,妳還好嗎?」化為原形的程昀在穆聿翎身邊走著,擁有一身毛皮跟厚脂肪的他不怕寒冷,但是只有一層薄皮膚跟幾件衣服外加一件大衣的她就不一樣了。眼見她的行走速度越來越慢,程昀不禁開始擔心能不能順利到達目的地。
「沒事。」簡短回應著,抱緊自己的身軀,穆聿翎有些無法適應逐漸下降的溫度。現在還沒有下雪,據說村子正不停的下著暴風雪,連村子都還沒接近的他們若是碰到暴風雪將更加難以行動。感覺越來越沉重的身體,有些心急的她無奈的拔起陷進雪裡的腳。
突然,程昀停下腳步,用身軀撞了撞一旁的穆聿翎,「……前面有人。」
一直低頭看著一地白雪的穆聿翎一聽便抬頭看向前方,就在不遠處的枯樹旁蹲著一個人,旁邊還站著一個。「我們過去。」加快腳下的步伐,趕到枯樹前時,站著的人警戒的看著他們。但在發現來人也是式神之後便放下警戒,然後一臉擔憂的看向窩在樹邊的少女。
「……請問?」看著縮在枯樹旁的人,穆聿翎開口想詢問對方是誰。
「妳是公會的人?」少女抬起頭對上穆聿翎,透露出詢問的眼神。
「嗯,我是穆聿翎。」指向另一邊的白虎,「他是我的式神,程昀。」簡單的介紹自己後便向對方伸出手。
「瀨戶紗羅。」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抬手搔搔頭,頓了一下之後才將手交給穆聿翎。
「妳知道村子怎麼走嗎?」一把拉起對方,穆聿翎微笑的詢問。
「嗯。」
「主人只是走累了。」站在紗羅旁邊的長髮男子順勢補上一句,「我是式神,杳。」
「杳先生你好,不知是否請你們帶我們一起走嗎?我們有點找不到方向……」不好意思的說著自身的情況,穆聿翎禮貌的請求協助。
「好。」爽快答應後,紗羅拍拍身上的殘雪後,便毫不猶豫地往穆聿翎來時的方向走去。
「……反方向了?」看著紗羅沒有猶疑的走去,才意識到自己走到反方向的兩人,對看一眼後喪氣的跟著走了。
不知道經過多長時間,走在前方的沙羅突然轉身看向後方的穆聿翎,「迷路了。」
「诶?」
沒有預料到此種情況的穆聿翎跟程昀看向一旁的杳,只見對方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下更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已經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的一行人看向頭頂上的太陽,深深嘆一口氣之後隨便尋一個方向又繼續走。不久就開始下起雪來,風勢也漸漸變大。暴風雪襲向迷路的一行人,更加無法分辨方向的他們,只能漫無目的地不停走著。
「附近的雪有些鬆動,小心。」
杳才這麼一說完,穆聿翎馬上腳底一鬆陷入雪中,程昀見她一下子消失在眼前,急得大喊一聲。頭頂被雪掩蓋的她在雪中想要抓住什麼可以著力的東西,使勁的亂抓但抓到的只是雪。耳邊透過雪傳來呼喊聲,空氣漸漸被剝奪殆盡,快要斷卻思考能力的她突然抓到一隻溫熱的手,對方感覺到她抓住了便一把將她拉了上去。
「穆聿翎?」重新獲得空氣的穆聿翎猛然咳嗽著,身旁首先傳來的是紗羅焦急的聲音。
「喂!聿!」然後是程昀的聲音。
「小聿?」接著傳來的是……嗯?
張開雙眼看清眼前的人,有著一頭金髮、一雙碧眼的男人在面前,穆聿翎握著的正是對方的手,「希爾森先生?」
「別加先生了,妳還好吧?」伸手拍掉穆聿翎身上的雪,伊凡斯關心的詢問。
「嗯,沒事。」
「你知道村子的路嗎?」見穆聿翎沒事,紗羅向伊凡斯問起重點問題。
「你們迷路了嗎?一起走吧,我知道路。啊、叫我伊凡斯或希爾就好了。」
聽伊凡斯說知道路線眾人鬆了一口氣,跟著他不知道又拐過幾棵枯木,走沒多久就在不遠處看見村子了。穆聿翎跟紗羅互相看一眼,心想居然在這麼近的地方迷路。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心裡踏實了許多,在還沒進村子前就看到村口站著一位青年,走近之後才發現是認識的人。
「水川!」率先打招呼的是伊凡斯,剛接近對方就一手搭到人家肩上還親暱的喊著對方。
「喂,放開主上!」此舉動馬上引來一旁利津的抗議。
「水川。」穆聿翎跟著上前向神情有些困擾的水川打聲招呼,然後一行人就這樣進了村子。
進入村民所提供的住所,裡面已經有幾位夥伴提前到達了。
「小聿!」聽見呼喚,穆聿翎轉頭尋找聲音來源,不遠處的地方看見怜奈邊揮手邊向自己跑過來,她張手接住對方的擁抱,溫暖的笑了。
「是聿翎啊,外面很冷吧。」負責關上門,夏吾霍說著。
「都喝些熱茶吧,翎小姐,給。」端出熱茶的是夏實,將熱茶分給剛進來的幾個人後,她又從一旁拿出一些飯糰,「餓的人吃一點吧。」
「你們在外面有碰見雪怪嗎?」喝著熱茶的眾人看向一旁抱著抱枕提問題的少女。
「類花也在呀。」禮貌性的打聲招呼,穆聿翎繼續啜口茶。
「所以有沒有碰見呀?」抱著抱枕跑過來,類花急促的問著。
「啊、茶快沒有了。」夏實拿起茶壺搖搖,苦惱的說,「但飯糰也快沒有了……」
「我來負責泡茶。」一旁的水川放下茶杯接過茶壺就去泡茶了,夏實也進去廚房做新飯糰。
「沒有、沒有,外面只有一整片白雪,類花小姐很想看雪怪?」咬著飯糰的伊凡斯說。
「是村子裡的小孩說雪怪會攻擊村子,我才問你們的。」類花搖搖頭說。
「星斗在外面散步不知道會不會遇見……」怜奈捧著熱茶思索著。
「外面那麼冷還去外面……」拿著熱茶,吾霍打了一哆嗦。
「弄清楚情況了嗎?」開口的是紗羅。
「村長說等人到齊後會來說明情況。」說完類花又抱著抱枕跑回暖爐旁邊。
「小聿要吃一點嗎?」將咬到一半的飯糰拿到穆聿翎面前,伊凡斯笑著說。
「不了……」說著穆聿翎也到暖爐邊取暖去了。
太陽西下,忙碌好些時間的水川跟夏實端出一鍋熱湯跟一些食物,同時間村長也來到這間村民提供給他們暫時居住的屋子。他們邀請村長一同用餐,但村長推拒說已經吃過了。眾人坐下來之後,夏實給村長盛一碗熱湯遞過去讓他能夠除卻身體的寒冷。
大家都就位之後,邊吃邊聽村長說明相關事項。
「西山的雪女發怒了。」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最後將視線投回村長身上等待下文。
「近期村子一帶暴風雪不停,有許多村民受困在雪中無法回村,村子也不停地受到雪妖的侵襲,這一切都是因為西山的雪女發怒了。懇請各位陰陽師們幫助村子脫離這樣的困境,拜託了!」說著村長起身向著眾人深深一鞠躬。
「村長請不要這樣,替村子解決問題是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我們會盡力的。」伊凡斯說著趕緊請村長坐回位置上。
「請問村長對此事件有沒有什麼線索呢?」水川放下手中的湯匙問。
「這個……」
「村長、村長,小野撿到了這個東西。」一個小孩邊叫喊著邊跑進屋子,然後跑到村長身邊將東西放到他的手中。握住手中小野交給他的東西,那是一片形狀接近菱形但邊角卻並不規則的塊狀物體。感覺到什麼似的村長臉色一變將東西交到一旁的夏實手中。
「這個、就是這個!這肯定是雪女的東西,雖然僅僅是個碎片,不過一定是因為這個東西,雪女才會發怒而引起這場暴風雪。」
一旁的夏實接過東西後臉色也變化了,穆聿翎走上前一看,「這看起來像是鏡子。」伸手拿起碎片,一些零散的片段浮現在她的腦海中,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相視而笑。但是卻有一種悲傷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明明畫面是如此的和諧美好。
「嗚……」啜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穆聿翎看向一旁站著的兩人,夏實跟怜奈哭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好悲傷的感覺……」擦拭掉眼角的淚,夏實深吸一口氣說。
「我也感覺到了……」接著一旁的怜奈也跟著說,她並沒有拿過碎片,照這點看來只要接近碎片就能感受到。
唯一沒哭的穆聿翎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應該是屬於雪女的東西,我想這應該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必須將所有的部分收集起來還給她。」
「也就是說她因為找不到這鏡子引起這場暴風雪?」一旁的類花提出疑問。
「是碎片。」在一旁沒出聲的紗羅默默地提醒。
「總覺得村子的人好無辜呀……」伊凡斯搔搔頭說。
「你是在哪裡找到的?」紗羅問起一旁的孩子。
「村口附近。」
「現在最快的方法就是分頭去尋找,趕快停止這場暴風雪,解救受困的村民。」水川思考過後說道。
「村長、村長大人,請您救救我先生吧!我先生、阿介他……他不聽我勸跑出村外撿柴火,到現在還沒回來……」又一個婦人哭著衝進屋子裡找村長,村長忙著安慰她。其他人見她十分緊張焦急的樣子,也明白阻止這場暴風雪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村長、村長!雪怪們又開始襲擊村子了!」一名壯年人跑到門口大喊一聲又隨即離去。
「分開兩隊人行動吧,一隊人出村去找碎片,一隊人留下來對付那些雪怪。」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來,一旁的水川提出建議。
「我留下,還有誰要留在村子裡?」伊凡斯舉起手說。
「我……留下。」怜奈跟著舉起手。
「我也留下……」一直沒開口的吾霍此時附和。
「我要出村。」穆聿翎斬釘截鐵的說。
「其他人有要留下的嗎?」見沒有人再說話,水川詢問著,沒有人再說話。
「那村內就交給伊凡斯你們負責了,其他人都出發吧。」拿起角落的棍子,水川就要踏出屋子。
「等等,現在還是夜晚,出去太危險了。而且氣溫也很低,容易失溫。」吾霍說道。
「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出發去找碎片,現在先將村口的雪怪趕走。」穆聿翎思考過後提出方案,話才說完便奪門而出。
其他人也跟著出外討伐襲擊村子的雪怪,才出屋子就看到穆聿翎倒在雪地中,滿臉都是雪。接著雪球連環攻就向眾人襲來,被砸得一身雪的他們拿出必殺的架式衝上前跟雪怪搏鬥。水川掄起棍子就猛打、伊凡斯則是拿起一旁的板凳丟向雪怪,穆聿翎依然倒在雪中沒有起來。其他人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消滅雪怪,沒有多久雪怪就知難而退,不知道是被打退還是被他們的氣勢給嚇跑的,等雪怪全部跑光之後穆聿翎才從雪中掙扎爬起來。
打完雪怪神清氣爽的眾人回屋將晚飯吃完,飯後就上床養精蓄銳好面對隔天的疲勞。隔天一早最先起來的是穆聿翎、夏實跟水川,穆聿翎先是到外頭盯著村口的狀況,另外兩人則是去準備眾人的早餐。在村口附近隨便找一個木墩坐下,她思考著等下出村要往哪個方向去找。
一陣溫熱碰觸穆聿翎的臉龐,向旁一看是伊凡斯拿著一杯冒著煙、飄著香味的牛奶頂著她的臉。伸手接過牛奶之後緩緩喝著,對方跟著她也坐在木墩上跟她靠在一起。
「要小心吶,小聿。」伊凡斯靠著她這麼說著。
「嗯。」
「剛才還以為妳自己一個人先跑到村外去了呢。」伊凡斯笑說著。
「為什麼這麼認為?」拿著冒著煙的牛奶,穆聿翎看著村口。
「總覺得妳是個很逞強的人吶。」
穆聿翎聽著伊凡斯的話,深表疑惑的看向對方的臉。
「因為妳昨天很快就說了要去村外呢。」說完站起身拉起穆聿翎,「進去吧,水川他們的早餐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嗯。」
躲在門口的程昀遠遠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一邊的利津看到之後走過去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了句:「喂,偷窺?真是特殊的愛好啊。」
「什麼偷窺!我只是關心!」揮開對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程昀反駁說。
「嘖嘖,偷窺就偷窺,還敢狡辯……」利津轉身準備要離開,順口道:「主上做的飯可是很好吃的,吃不到可別怪本大爺。」
「才不會讓你獨吞!吃就吃!」
兩隻式神一邊鬥嘴一邊往餐桌走去,穆聿翎跟伊凡斯走進屋子的時候他們已經坐在餐桌邊上狼吞虎嚥。其他人也已經起床梳洗完畢,吃完早餐之後兩隊人就分開行動。伊凡斯、夏吾霍、怜奈負責留下守村,其他人到村外找齊碎片。早上村長前來告知他們,找到的碎片就丟進西山旁的鏡湖裡就算是還給雪女了,本來還愁該怎麼找到雪女的眾人頓時愁雲消散。
到達村口,村外組的人馬各自選擇一個方向,分離前夏實往每個人手中都塞了一包飯糰,要彼此各自小心之後便分開了。緩緩一步一步踩在雪地裡的穆聿翎嘴裡呼著熱氣眼看著煙在眼前消散,要找到雪女的碎片並不是用肉眼就能找到的。何況四處都是雪,碎片也可能已經被掩埋,必須要感知碎片上所殘留的雪女氣息判辨位置。這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因為沒有人接觸過雪女,無法得知雪女的氣息是什麼樣的,在大地之中尋找未知的氣息太過困難。幸好村子的小野在村口撿到碎片,眾人就能以此憑藉尋找相似的氣息。
在一片雪白中不知道行走多久了,穆聿翎並沒有感知到跟碎片相似的氣息,倒是感覺到有一些氣息在騷動著。本來不以為意的繼續前進,一段時間之後才突然發現那些氣息是圍著他們從遠處接近。發現被包圍的他們面面相覷之後裝作沒有發現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在那些氣息離他們半徑不到三公尺的時候,對方終於向他們發動攻勢。
雪球從四面八方襲來,保持獸形的程昀即刻化為人形拉過穆聿翎將她護在懷中,用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火光,然後轉一大圈用火化掉雪怪的第一波攻擊。但雪怪沒有給他們休息的空閒,馬上下一波攻擊再度襲來,靠程昀的火只能夠抵擋下攻擊,無法阻絕攻擊。
在程昀的保護下穆聿翎用雙手挖開腳底的雪,挖到雙手都凍傷好不容易才看見大地,將雙手貼在地面上她閉眼用心感受著木的氣息,「木之神,請借予吾能量。」睜開眼,雙手慢慢離開地面,從她碰觸過的地面生長出木,成功借用木的能量之後,她握住木用意念支配木頭的生長,讓它成長為筆直的箭矢。將箭矢折斷握於手中搭至弓上,穆聿翎拉滿弓在箭矢上灌注靈力,瞄準三公尺遠的雪怪,射出!
箭矢穿過雪怪的身體,雪怪從中箭的地方向外分化變成一堆殘雪。見射出的一箭成功解決雪怪,欣喜之餘穆聿翎收集箭矢然後不斷的拉滿弓、射擊,等到最後一批雪怪消失於箭下,她的靈力也差不多用盡。筋疲力盡的她坐倒在地面上休息,等待靈力慢慢回復。
「聿,還好嗎?」蹲下身來查看穆聿翎的狀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程昀關心的詢問。
「沒事……只是還沒找到碎片就已經沒有靈力了……」握住程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她慢慢吐出一口氣。
「感知由我來做,妳好好休息。」再度回歸獸形,程昀將穆聿翎叼至自己的背上,繼續緩步在雪地裡行走。
「謝謝你,昀……」趴在程昀溫暖的身上,穆聿翎有些昏昏欲睡。
「妳可別睡,睡著我就把妳丟在這裡不管了!」
「好,我不會睡的,不能讓你把我丟在這裡。」輕輕笑著,穆聿翎知道一旦程昀著急就會像這樣言語恐嚇別人,連平常會用的口頭禪都忘記要用了。
拿出夏實事先準備好的飯糰,一口一口的咬著,穆聿翎感覺力量漸漸的恢復,食物真的有療癒的力量。
「聿,前面!」感知到氣息的程昀背著穆聿翎跑到碎片所在的位置,但那個地方只有一片的白雪。
「在下面呢……」穆聿翎看著眼前的一片白雪說著。
「我挖開。」說著程昀就開始扒雪,扒出一個洞來,大概在深一米半左右的地方找到碎片。
從程昀的身上爬下來,靈力恢復得差不多的穆聿翎從洞裡撿起那一片碎片。當她撿起的那一剎那間,存在於那個碎片中的記憶向她湧去。男子拿著一朵美麗的粉色花朵交到女子手中,女子輕柔的微笑著。男子擁抱著帶著幸福微笑的女子,夕陽照到他們的臉上,襯得女子的臉頰更加紅潤。男女相處幸福的畫面不斷湧現,但在她心底蔓延的卻是無盡的痛苦。
突然腦中所有的甜蜜畫面像是鏡子一般破碎,女子的臉龐上掛滿淚痕,一雙手不斷的撫摸的已經毫無生氣的男子臉龐。嘴裡訴說的話語從無盡的懷念變成無端的罵聲,所有的痛苦都在女子的面容上表現,一旁的人不斷的想要安慰女子,但女子的內心完全拒絕他們的安慰,只是相信眼前的人並沒有真正離去。
好痛苦……胸口悶悶的、隱隱的疼痛在撕咬著心口,這樣的感覺穆聿翎完全沒有感受過。一手握著碎片另一手抓緊胸口,她張著嘴雙膝跪地彎著腰將頭敲在雪地上,疼痛讓她無法抑止住傷害自己的行為。儘管用頭撞雪並不會痛,但一旁的程昀見狀趕緊將她頂到一旁的雪裡。將碎片抱在胸口,穆聿翎躺在雪地上翻來覆去,嘴裡不斷喊著,「疼……」
「聿、聿?妳怎麼了?」
焦急的詢問著,程昀看見她緊抓著碎片,便趕緊將她手中的碎片叼走丟開。
「聿?」
手中不再握著碎片的穆聿翎停止一切的行為,只是靜靜的平躺在雪地中,之後才緩緩的坐起身看向一旁滿臉擔心的程昀。
「我沒事……」像是安慰對方似的吐出這句話。
一道淚痕悄悄劃過穆聿翎的臉頰,看到這個畫面的程昀驚訝得看著對方。自從那以後她就說過不會再輕易哭泣了,在那以後程昀也真的再也沒有看見她哭過,但是現在她竟然哭了……?
「妳……」
急忙擦掉臉上的淚,穆聿翎再度撿起碎片。
「等等!」
「沒關係,已經沒事了。」
拿著手中的碎片面對程昀擺出笑臉,見穆聿翎沒有再發生剛才那樣的異狀他也就沒有再阻止。
「走吧,去鏡湖。」
跟程昀一起到達鏡湖,穆聿翎將碎片丟進湖中,眼看著碎片沉入湖底。剛才不斷侵襲她的,就是雪女的記憶跟感情嗎?愣愣看著已經看不到碎片的湖面,她的心思停留在那些雪女的記憶。揪心的疼痛還殘留在她的知覺末梢,感情就是一種如此令人痛苦的東西。她一直這麼認為,雪女的鏡子碎片讓她更加堅信著。也許她不會再去碰觸隱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就讓那些記憶一直塵封吧。
「回去村子吧。」
他們一起回到村子裡,途中暴風雪漸漸消停。當他們到達村口時看見其他人一副又要出村的樣子,公會的夥伴早就已經回到村子,正著急於要不要去尋找他們。不久後,暴風雪完全停歇。雖然不知道是誰打破了雪女的鏡子,但是事情終於是圓滿落幕。
一群人向村子內的人道別之後,各自回到自己的歸處。
- End -
(用一種越在乎感情就感受越深刻的感覺去寫)
校稿:盼忘
校稿:盼忘